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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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輿論經過一晚上的發酵, 深夜又上了一條熱搜，就差直接點名：某兩豪門婚事有變。
大部分吃瓜群眾都以為是剛訂婚的周夏梔的熱搜，結果點進去一看，原來是周夏梔那個“姐姐”跟謝家聯姻的事。
照片不知道是隔了多遠還是故意這麽模糊, 只能看見一個男人坐在酒吧沙發喝悶酒, 根本看不清楚臉, 但那腿長還是很明顯的, 引來一群人發瘋。
——哥哥看看我我不會讓哥哥傷心！
——樓上擦擦口水吧，這是謝氏集團總裁，人家真看不上你。
——說話這麽沖？資本家而已, 呵呵。
——啊不是, 什麽深夜買醉疑似婚變？這誰啊？？？有啥關系啊？上這麽高的熱搜？花不少錢吧？
——所以欺負我家梔梔的那個姐姐好不容易攀上豪門，現在攀不成了？我怎麽這麽解氣呢哈哈！
深夜玩家錢筱筱跟孟泉眼睜睜看著那條熱搜躥上前五，氣得錢筱筱用大號轉發回覆：人剛跟我說在一起過夜呢，怎麽就有變了？煞筆營銷號，誰給你透的消息啊？
孟泉戰鬥到天亮才睡。
而輿論中心的初央, 八點鬧鐘剛響就被枕邊男人摁掉, 再看看時間，謝簡一扒了扒拉頭發, 起身去做早飯。
他平時也不太愛吃中式早飯，嫌油重, 但初央肯定會嫌喝粥浪費時間，所以他只煎了西多士，再加點水果，另外一杯豆漿, 自己再煎了點火腿完事。
八點十五去把她叫醒。
初央迷迷糊糊，沒有熟悉的鬧鈴一時間很不習慣, 伸手勾著他脖子說困，眼睛都睜不開，謝簡一心想昨晚兩人老老實實又沒幹什麽怎麽起不來，後知後覺明白她這幾天確實是忙，給謝總心疼壞了，抱在懷裏跟考拉似的，去浴室給她擠牙膏，幫忙刷牙。
嘗到牙膏清涼味道，初央勉強醒了，咬著牙刷被放下來，謝簡一也沒離開，問她今天穿什麽，他去拿衣服。
“有點降溫了，穿長袖？”
“帶件外套？”
初央點頭表示都行。
洗漱完徹底清醒，床邊就放著她今天穿的衣服，簡單白襯衣跟淺色牛仔褲，謝總還挺懂她審美，她平時上班就怎麽舒服怎麽來，他給她挑的襯衣都是休閑款式。
初央沒忙著換衣服，她聞到早飯的味道，想著一會兒吃早飯可能會弄臟衣服到時候再換太麻煩，就穿著睡裙出去，到餐桌邊小獸似的用鼻子嗅了嗅，有點嫌棄，但不得不說這一桌是那種很適合上班的早飯。
“下次我能吃到你家樓下那家牛肉面嗎？”她問。
謝簡一一早上穿戴齊全，黑色襯衣黑色西褲一絲不茍，坐她對面雙腿交疊，筆記本還放在一邊看郵件，手裏端著一杯看著就苦的要死的咖啡，精英氣質十足。
他這樣的狀態，確實也不適合大早上吃牛肉面就是。
“我們同居，你早上想抱著黃牛啃我都沒意見。”
“一大早上就給我畫餅，不愧是謝總。”
外表脆脆內裏是蛋撻質感的西多士，還撒了糖粉跟藍莓樹莓，看起來真的很健康又好看，雖然比不上牛肉面。
初央覺得好看，拿起手機拍了照片，發朋友圈。
謝簡一挑眉，“看見熱搜了？”
“什麽熱搜？”初央沒明白。
“哦，原來是真的想秀，是我誤解你了，先道個歉，對不起。”
初央覺得他莫名其妙，然後看見熱搜，這次是真的氣笑了。
她把手機往桌上一扔，他家桌子是實木的，深色，手機砸上去也沒什麽。
“你自己捅的簍子自己收拾啊，我是不會幫你的。”初央說完，又想了想，“但是別太高調，別玩什麽霸總那一套，我真的會不適應。”
剛準備拿公司賬號發個微博的謝總默默放下了手機。
“那怎麽澄清？”謝簡一，“我倆同居，謠言不攻自破。”
他想的真美啊。
“媽媽留給我的那套房子還沒到手，至少得等我處理好周川鳴，再說初現還要上學，我搬走了他一個人在家嗎？”初央說，“最遲年後，等婚房裝修好了再搬進去正好。”
初總嚴格把控兩人的進展，時間也確定了，謝簡一當然不會無理取鬧非得現在就住一起。
他還是很懂事的。
吃完飯謝簡一先送她上班，路上他手機一直響，讓初央幫忙看看。
他的發小群瘋狂@他，主要是顧綴江三幾個在群裏發癲，還有一堆網上評論的截圖。
江三：老子好端端開個店招誰惹誰了！幹嘛不把老子招牌p掉！告他！！！告他媽的！！！
有人問：不是吧，初央跟簡哥真的要掰啊？
江三@了上面那個：放屁，昨晚初央姐親自來我這接的人，煞筆營銷號斷章取義。
顧綴：懂了，沈家想拉初央姐跟簡哥下水，這能忍？
錢方霖：那啥，沈扶南在群裏呢。
江三直接當面開炮：什麽玩意？潑臟水潑老同學頭上了？@沈扶南
初央看了半天，沒回覆什麽，只是給謝簡一轉述。
謝簡一聽完，“讓江三別鬧。”
“OK～”初央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在群裏回了句“你簡哥讓你別鬧”。
江三：姐？
謝簡一：【手機正主開車照片】他有點忙。
江三：好家夥。
顧綴：6
其他群友：一早上狗糧吃飽了，嗝～
等謝簡一把她送到樓下，拿回自己手機看了下聊天記錄失笑，再提醒她：“這周六一起吃飯，別忘了。”
“放心～”初央心情極好跟他拜拜，拎著包往樓裏走。
原本整個公司都預備著今天一早會迎接一個心情不太美妙的初總，沒人敢遲到，早早來公司就位，結果初央笑著進來，遠遠跟法務部打了招呼：“最近你們可能會有點忙，一會兒跟初氏還有曲辭那邊的律師對接，律師函該發的發，輿論控制一下不要擴散，但水軍就不用找了，那個閑錢咱不花哈乖……”
事情安排下去，初央還是該忙啥忙啥，還得跟奮戰一晚上的孟泉和錢筱筱打個招呼讓她們好好休息別太動氣。
***
下午兩點，孟泉從1.8米出租屋床上醒來，迷迷糊糊摸到手機看完好閨蜜的消息，然後翻了個身，仰頭呆呆看著天花板。
頭頂平平無奇的天花板上有著一盞看似平平無奇但會在亮燈時顯露出燈內無數蚊蟲屍體的頂燈。
那場景像極了她岌岌可危的愛情。
不同於上幾次的撕心裂肺，這一次的戀愛來的轟轟烈烈，即將迎來的結束卻是平靜無波。
孟泉受不了這種日子了。
冰箱上貼著沈菘延給她列的“今日事”，都是她今天要完成的任務。
1，下樓買菜，清單已經發到她手機上。
2，買水管，廚房那該死的水管又又又炸了。
3，交水費，沒錯，原來水費這玩意每個月都得交啊。
起初孟泉對這種普普通通的正常戀愛模式還是有幾分新鮮感的，她像是一個真正有了生活的人，被馴化著感受普通人的喜怒哀樂柴米油鹽，沈菘延似乎也很喜歡這樣t的她，往常還需要她哄著、相處中大部分都是她在謙讓的小男友，忽然之間就成熟了，變成了“一家之主”。
孟泉也以為自己能安安分分做個“小女人”。
但在她被所謂的“家務”“生活壓力”逼迫得甚至要出門找份工作的時候，孟大小姐，忍不了了。
她是造了什麽孽放著好好的大小姐不做跑來跟他體驗人生啊餵！
盡管想明白了，但孟泉是個容易心軟的人，在對方毫無錯處的情況下提出分手拋棄小男友……這種事她幹不出來。
於是，孟泉決定改變策略，尋找沈菘延的錯處，然後以此為借口來心安理得地結束這段關系。
已知條件已經有了一個，沈菘延或許根本沒有那麽愛她，他跟他在一起很可能是為了接近她身邊的資源，比如父母，比如閨蜜。——難為她到現在才真的想明白。
但這一條並不足夠給沈菘延定死罪。
於是孟泉開始了地毯式搜查。
晚上趁他睡著偷看他手機、關註他的日常生活看看有沒有出軌跡象、打聽他在沈氏的動向，終於，讓她湊齊了證據。
這個下午，孟泉準備齊全，等沈菘延放學回來後，她“今日事”一條都沒幹，坐在沙發上沒玩手機電視也沒開。
沈菘延一進屋沒聽見熟悉的吵鬧聲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怎麽了？是不是剛起床……”
“沈菘延，我們分手吧。”
沈菘延一楞。
剛滿二十的年輕男生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他看向孟泉，從她臉上表情意識到這並不是她在鬧或者是開玩笑，他才放下書包，走到她跟前蹲下身，作出熟悉的可憐姿態，希望能再一次哄好她。
“怎麽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給你留的任務太多……你放心，等我兼職拿到錢就……”
“我全都知道了，”孟泉承認看他這副樣子果然有點心軟，畢竟是張男大臉啊餵！但還是忍住，“你是故意接近我，想讓我做你的跳板，拿到進入沈家的籌碼是不是？”
“你怎麽這麽想我……”
“你的手機上聯系人連父母都沒有，怎麽？正常談戀愛需要這麽謹慎嗎？還有之前你加錢筱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覺得我跟家裏鬧不愉快萬一沒有利用價值你還能有個備胎？”
“我沒有……我只是想拿到錢筱筱手上沈扶南的黑料……我真……”
“不用說了，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騙局，”孟泉說，“我也不會報覆你或什麽，咱們到此結束，誰也別糾纏誰。”
沈菘延不可置信看著她，眼眶微紅，似乎是想說什麽，但孟泉早就收拾好了東西，直接走人。
他坐在沙發上，手抓著頭發，手指都深深陷進去，疼的他頭皮發麻。
一開始的確是聽了媽媽的話去接近孟泉，也的確是如她所說他的目的並不單純，但後來發現她竟然是真的蠢、真的愛他、他說什麽都信之後，沈菘延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沈家家產似乎也沒那麽重要，他只是一個私生子，並沒有能力跟沈扶南爭，但偏偏媽媽非得讓他去爭，他覺得累了，正好孟泉為了跟他在一起跟家裏鬧掰，他第一次忤逆媽媽，真的跟孟泉在一起。
父母斷了他的生活費，他跟孟泉現在終於是同等階級並沒有什麽差別，盡管手裏沒錢，但沈菘延第一次覺得自由與被愛。
如果可以，他願意跟她永遠在一起。
但沒想到，主動結束這段關系的會是孟泉。
而此時此刻，終於從出租屋走出來的孟大小姐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大包小包，火速給家裏司機打了個電話哭慘：“林叔！快來接我！我分手啦！我要回家，讓阿姨給我煲雞湯，我要好好補補腦子！”
“好嘞！馬上到！大學城附近是吧？！”
林叔聽起來比她還激動，開車過來看見她大包小包堆在腳邊玩手機，確定無疑是甩了那個野雞男之後火速拍攝現場照片發給了先生太太，再趕忙去幫大小姐搬行李，全程樂樂呵呵比抱了孫女還高興。
孟泉坐上熟悉的邁巴赫，第一次覺得，失戀並不是什麽壞事。
她現在好開心嚶嚶嚶——
***
周六，初家跟謝家兩家人正式吃飯的日子。
周五晚上初央抽空定好了衣服妝容首飾搭配，第二天一早就開始忙活。
最近的周家別墅並不太平。
尤其是在周氏蒸蒸日上、周夏梔又晉升為沈太太的時候，柳雲華尾巴都快翹天上去，但訓狗嘛，就得預備著它間歇性抽風，被初央再一次開著周川鳴給她買的第二輛車“一不小心”撞進好不容易恢覆生機的玫瑰園後，柳阿姨終於再次消停了。
用周川鳴的資產砸周川鳴的資產，這種事，初央樂見其成。
正好消一消最近被黑的氣。
早上出門前，初央還不忘記提醒餐桌上正在吃飯周家一家人還錢。
她跟初現先到初家，再收拾妥當一同出發去訂好的餐廳吃飯。
謝家包了一家私房菜館，位置僻靜味道也很好，屬於平時一位難求的那種小館子，但裝修風格很中式很精致，正好他們今天也主要穿中式。
初央一身淡青色旗袍，挽發，帶著謝簡一爺爺送的那只帝王綠鐲子，換了顆同色的翡翠戒指，——謝簡一送的八分之一。
可見謝總很有遠見，畢竟一枚戒指還得依著戒指搭配衣服，八枚戒指就可以隨心所欲按著衣服來挑戒指了。
她今天穿得不算隆重，但也不低調，屬於中規中矩，畢竟這算是家宴，謝家謝老爺子還有往常很難見到的謝簡一爸媽也會到場，另外還有謝簡一的一個關系不錯的伯伯伯母，初家就是她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初現跟初起也特地請了半天假過來。
少年難得穿這麽正式，營養跟上後伴隨著生長痛的個子也往上躥了不少，再加上鍛煉，也有了肌肉，簡單的白襯衣穿著也有了幾分大人的感覺，長身如玉。
初現生長痛這回事還是她看見他胳膊處生長紋發現的，才知道痛很久了，他也不愛跟她訴苦，初央帶去看醫生也沒辦法，避免不了，止疼藥效果也不明顯，只能硬捱，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謝家先到，初央挽著外公的胳膊到門口就看見謝簡一還有謝老爺子以及兩個中年男人在門口等著他們。
謝簡一從外公手裏拉過她的手緊緊握著，初央都感受得到他手心的潮熱，看樣子今天給謝總緊張得不輕。
“右邊的是我爸，謝知閑。”他在她耳邊低聲介紹，“另一個叫伯父就好。”
初央乖乖跟著叫人。
不知道是不是謝老爺子太在乎自己早年間“土匪”的稱號，給孩子起名倒是都挺文雅的。
但偏偏基因放在那，謝老爺子自己就一八五以上，年紀大了但體格依舊只是稍稍佝僂了些，謝簡一爸爸更不用說，跟謝簡一差不多高，都是壯碩類型，相比她舅舅就顯得瘦了些。
初央看見舅媽都偷偷捏舅舅胳膊，小聲嘀咕：“你看看人家那體格……”
後半句聲音太小還是被舅舅捂了嘴，反正她沒聽見。
但前半句讓她聯想到什麽，莫名臉熱，拉著謝簡一的手加快步伐。
一群人熱熱鬧鬧進了包間，正好剛去跟店長溝通的白安也回來了，笑著過來打招呼。
這是謝簡一媽媽，看著很溫柔的阿姨，一身月白旗袍，珍珠項鏈，眉眼總是帶著笑，第一次見面讓初央呆楞住了。
“這孩子怎麽了？跟著叫阿姨就行。”白安笑道。
初央抿唇一笑，眼眶有些熱，“阿姨好，就是剛剛第一次見面覺得很熟悉。”
她這麽一說，寧思思也仔細看了看，默然，溫和一笑，對白安說：“我也不常見你，這麽乍一看真的有幾分像我女兒初曇……”
白安工作特殊，常年都在實驗室裏泡著，也不常出來活動，在謝家也經常見不到她人，也只有兒子訂婚這種大事才能讓她請假。
這道小插曲沒耽誤太久，眾人邊聊邊入座，初現初起自動排到一起，屬於小孩，白安還特地安排了幾個給小孩的菜，比如椒鹽玉米，初現反正不挑食，看他們都不吃這盤菜，自己拿勺子偷偷一勺一勺挖，給人家椒鹽玉米挖了個空心，從大人方向來看這盤玉米還是完完整整一盤，但從初現初起這邊來看已經空了一大半。
初起憋笑朝他哥豎起大拇指。
兩人本來就插不進嘴，自娛自樂，白安撇頭看見他們的小動作，一歪腦袋。
初現就覺不妙，打算把盤子轉個方向。
白安早就看見了，抿嘴一笑，沒有說出來，只t招呼服務員去給他們兩個布菜，又加了一盤椒鹽玉米放到初現旁邊。
給初現鬧了個大臉紅。
初央都看在眼裏，楞了好半天，直到謝簡一捏捏她手心回神，吃了口菜。
“不太舒服？”謝簡一借著給她夾菜的動作小聲問了一句。
他以為是她生理期還沒過去。
“晚點說。”初央恢覆如常，打起精神努力跟上長輩們的話題。
大部分都是圍繞訂婚宴以及她和謝簡一的話題，他倆是真的沒啥可插嘴的，這一桌，他爺爺跟她外公外婆聊得起勁，她舅舅跟他爸還有伯伯聊聊經濟，她舅媽本來就很活潑八卦，拉著他媽還有伯母聊得更是誰也插不進嘴。
只剩下她跟謝簡一，偶爾被點名才有機會應和兩句，終於，初央也意識到她跟謝簡一其實只需要做兩個吉祥物就行了。
她才抿了口果汁，對他說：“你媽媽真的很像我媽媽。”
“你在繞口令？”
初央面不改色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你不覺得你媽媽很溫柔嗎？我不是說長相，就是她的氣質……真的很像。”模樣上肯定是不太像的，但感覺就是感覺，說不清楚，初央只是下意識覺得很親近。
她對他媽的評價，成功讓謝簡一沈默了。
“其實我媽不是表面上看著這麽……嗯……正常的。”他有點委婉地說。
“比如？”
“比如，她從小對我要求很嚴格，我其實並不是什麽特別愛學習的好學生，只是從小到大她一直盯著我學習養成了好習慣，以至於盡管我不太愛學習依舊能拿高分……她甚至想送我去走競賽，以後跟她一樣當個科學家。”謝簡一捏著她手緩緩訴說，“你不知道，小時候她讓我背她專業相關的英語術語，讓我幫她看文獻、寫論文、甚至在我讀大學的時候還要幫她帶她懶得帶的博士生……我當時學的是金融專業！”
說到最後謝簡一甚至都有點咬牙切齒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沒有去讀研讀博而是直接回家接手謝氏。
反正這學術誰愛搞誰搞吧，他謝簡一是學得夠夠的了。
聽完這些初央也沈默了。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她似乎被表象蒙蔽了雙眼。
他倆說小話說得忘我，等再擡起頭正好迎上長輩們慈愛的目光。
初央被嚇得去抓杯子的手一抖，還好謝簡一及時摁著她手把杯子拿了過來，才沒讓果汁撒一桌。
“央央真漂亮啊，哎呀小姑娘皮膚真好……”她舅媽一手支著腦袋滿眼都是她侄女跟未來侄女婿，一副磕到了的模樣。
伯母跟著應和，“是呀是呀，跟咱們小簡真是郎才女貌……小姑娘就是太素凈了，我家裏那串翡翠珠串……”
伯母已經想好這倆結婚她要送什麽禮了。
白安也是滿眼慈愛，“我看央央就很好，很純粹，是個搞學術的好苗子……”
初央：“…………”
謝邀，婉拒。
她也不愛搞學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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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經過一晚上的發酵, 深夜又上了一條熱搜，就差直接點名：某兩豪門婚事有變。
大部分吃瓜群眾都以為是剛訂婚的周夏梔的熱搜，結果點進去一看，原來是周夏梔那個“姐姐”跟謝家聯姻的事。
照片不知道是隔了多遠還是故意這麽模糊, 只能看見一個男人坐在酒吧沙發喝悶酒, 根本看不清楚臉, 但那腿長還是很明顯的, 引來一群人發瘋。
——哥哥看看我我不會讓哥哥傷心！
——樓上擦擦口水吧，這是謝氏集團總裁，人家真看不上你。
——說話這麽沖？資本家而已, 呵呵。
——啊不是, 什麽深夜買醉疑似婚變？這誰啊？？？有啥關系啊？上這麽高的熱搜？花不少錢吧？
——所以欺負我家梔梔的那個姐姐好不容易攀上豪門，現在攀不成了？我怎麽這麽解氣呢哈哈！
深夜玩家錢筱筱跟孟泉眼睜睜看著那條熱搜躥上前五，氣得錢筱筱用大號轉發回覆：人剛跟我說在一起過夜呢，怎麽就有變了？煞筆營銷號，誰給你透的消息啊？
孟泉戰鬥到天亮才睡。
而輿論中心的初央, 八點鬧鐘剛響就被枕邊男人摁掉, 再看看時間，謝簡一扒了扒拉頭發, 起身去做早飯。
他平時也不太愛吃中式早飯，嫌油重, 但初央肯定會嫌喝粥浪費時間，所以他只煎了西多士，再加點水果，另外一杯豆漿, 自己再煎了點火腿完事。
八點十五去把她叫醒。
初央迷迷糊糊，沒有熟悉的鬧鈴一時間很不習慣, 伸手勾著他脖子說困，眼睛都睜不開，謝簡一心想昨晚兩人老老實實又沒幹什麽怎麽起不來，後知後覺明白她這幾天確實是忙，給謝總心疼壞了，抱在懷裏跟考拉似的，去浴室給她擠牙膏，幫忙刷牙。
嘗到牙膏清涼味道，初央勉強醒了，咬著牙刷被放下來，謝簡一也沒離開，問她今天穿什麽，他去拿衣服。
“有點降溫了，穿長袖？”
“帶件外套？”
初央點頭表示都行。
洗漱完徹底清醒，床邊就放著她今天穿的衣服，簡單白襯衣跟淺色牛仔褲，謝總還挺懂她審美，她平時上班就怎麽舒服怎麽來，他給她挑的襯衣都是休閑款式。
初央沒忙著換衣服，她聞到早飯的味道，想著一會兒吃早飯可能會弄臟衣服到時候再換太麻煩，就穿著睡裙出去，到餐桌邊小獸似的用鼻子嗅了嗅，有點嫌棄，但不得不說這一桌是那種很適合上班的早飯。
“下次我能吃到你家樓下那家牛肉面嗎？”她問。
謝簡一一早上穿戴齊全，黑色襯衣黑色西褲一絲不茍，坐她對面雙腿交疊，筆記本還放在一邊看郵件，手裏端著一杯看著就苦的要死的咖啡，精英氣質十足。
他這樣的狀態，確實也不適合大早上吃牛肉面就是。
“我們同居，你早上想抱著黃牛啃我都沒意見。”
“一大早上就給我畫餅，不愧是謝總。”
外表脆脆內裏是蛋撻質感的西多士，還撒了糖粉跟藍莓樹莓，看起來真的很健康又好看，雖然比不上牛肉面。
初央覺得好看，拿起手機拍了照片，發朋友圈。
謝簡一挑眉，“看見熱搜了？”
“什麽熱搜？”初央沒明白。
“哦，原來是真的想秀，是我誤解你了，先道個歉，對不起。”
初央覺得他莫名其妙，然後看見熱搜，這次是真的氣笑了。
她把手機往桌上一扔，他家桌子是實木的，深色，手機砸上去也沒什麽。
“你自己捅的簍子自己收拾啊，我是不會幫你的。”初央說完，又想了想，“但是別太高調，別玩什麽霸總那一套，我真的會不適應。”
剛準備拿公司賬號發個微博的謝總默默放下了手機。
“那怎麽澄清？”謝簡一，“我倆同居，謠言不攻自破。”
他想的真美啊。
“媽媽留給我的那套房子還沒到手，至少得等我處理好周川鳴，再說初現還要上學，我搬走了他一個人在家嗎？”初央說，“最遲年後，等婚房裝修好了再搬進去正好。”
初總嚴格把控兩人的進展，時間也確定了，謝簡一當然不會無理取鬧非得現在就住一起。
他還是很懂事的。
吃完飯謝簡一先送她上班，路上他手機一直響，讓初央幫忙看看。
他的發小群瘋狂@他，主要是顧綴江三幾個在群裏發癲，還有一堆網上評論的截圖。
江三：老子好端端開個店招誰惹誰了！幹嘛不把老子招牌p掉！告他！！！告他媽的！！！
有人問：不是吧，初央跟簡哥真的要掰啊？
江三@了上面那個：放屁，昨晚初央姐親自來我這接的人，煞筆營銷號斷章取義。
顧綴：懂了，沈家想拉初央姐跟簡哥下水，這能忍？
錢方霖：那啥，沈扶南在群裏呢。
江三直接當面開炮：什麽玩意？潑臟水潑老同學頭上了？@沈扶南
初央看了半天，沒回覆什麽，只是給謝簡一轉述。
謝簡一聽完，“讓江三別鬧。”
“OK～”初央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在群裏回了句“你簡哥讓你別鬧”。
江三：姐？
謝簡一：【手機正主開車照片】他有點忙。
江三：好家夥。
顧綴：6
其他群友：一早上狗糧吃飽了，嗝～
等謝簡一把她送到樓下，拿回自己手機看了下聊天記錄失笑，再提醒她：“這周六一起吃飯，別忘了。”
“放心～”初央心情極好跟他拜拜，拎著包往樓裏走。
原本整個公司都預備著今天一早會迎接一個心情不太美妙的初總，沒人敢遲到，早早來公司就位，結果初央笑著進來，遠遠跟法務部打了招呼：“最近你們可能會有點忙，一會兒跟初氏還有曲辭那邊的律師對接，律師函該發的發，輿論控制一下不要擴散，但水軍就不用找了，那個閑錢咱不花哈乖……”
事情安排下去，初央還是該忙啥忙啥，還得跟奮戰一晚上的孟泉和錢筱筱打個招呼讓她們好好休息別太動氣。
***
下午兩點，孟泉從1.8米出租屋床上醒來，迷迷糊糊摸到手機看完好閨蜜的消息，然後翻了個身，仰頭呆呆看著天花板。
頭頂平平無奇的天花板上有著一盞看似平平無奇但會在亮燈時顯露出燈內無數蚊蟲屍體的頂燈。
那場景像極了她岌岌可危的愛情。
不同於上幾次的撕心裂肺，這一次的戀愛來的轟轟烈烈，即將迎來的結束卻是平靜無波。
孟泉受不了這種日子了。
冰箱上貼著沈菘延給她列的“今日事”，都是她今天要完成的任務。
1，下樓買菜，清單已經發到她手機上。
2，買水管，廚房那該死的水管又又又炸了。
3，交水費，沒錯，原來水費這玩意每個月都得交啊。
起初孟泉對這種普普通通的正常戀愛模式還是有幾分新鮮感的，她像是一個真正有了生活的人，被馴化著感受普通人的喜怒哀樂柴米油鹽，沈菘延似乎也很喜歡這樣t的她，往常還需要她哄著、相處中大部分都是她在謙讓的小男友，忽然之間就成熟了，變成了“一家之主”。
孟泉也以為自己能安安分分做個“小女人”。
但在她被所謂的“家務”“生活壓力”逼迫得甚至要出門找份工作的時候，孟大小姐，忍不了了。
她是造了什麽孽放著好好的大小姐不做跑來跟他體驗人生啊餵！
盡管想明白了，但孟泉是個容易心軟的人，在對方毫無錯處的情況下提出分手拋棄小男友……這種事她幹不出來。
於是，孟泉決定改變策略，尋找沈菘延的錯處，然後以此為借口來心安理得地結束這段關系。
已知條件已經有了一個，沈菘延或許根本沒有那麽愛她，他跟他在一起很可能是為了接近她身邊的資源，比如父母，比如閨蜜。——難為她到現在才真的想明白。
但這一條並不足夠給沈菘延定死罪。
於是孟泉開始了地毯式搜查。
晚上趁他睡著偷看他手機、關註他的日常生活看看有沒有出軌跡象、打聽他在沈氏的動向，終於，讓她湊齊了證據。
這個下午，孟泉準備齊全，等沈菘延放學回來後，她“今日事”一條都沒幹，坐在沙發上沒玩手機電視也沒開。
沈菘延一進屋沒聽見熟悉的吵鬧聲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怎麽了？是不是剛起床……”
“沈菘延，我們分手吧。”
沈菘延一楞。
剛滿二十的年輕男生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他看向孟泉，從她臉上表情意識到這並不是她在鬧或者是開玩笑，他才放下書包，走到她跟前蹲下身，作出熟悉的可憐姿態，希望能再一次哄好她。
“怎麽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給你留的任務太多……你放心，等我兼職拿到錢就……”
“我全都知道了，”孟泉承認看他這副樣子果然有點心軟，畢竟是張男大臉啊餵！但還是忍住，“你是故意接近我，想讓我做你的跳板，拿到進入沈家的籌碼是不是？”
“你怎麽這麽想我……”
“你的手機上聯系人連父母都沒有，怎麽？正常談戀愛需要這麽謹慎嗎？還有之前你加錢筱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覺得我跟家裏鬧不愉快萬一沒有利用價值你還能有個備胎？”
“我沒有……我只是想拿到錢筱筱手上沈扶南的黑料……我真……”
“不用說了，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騙局，”孟泉說，“我也不會報覆你或什麽，咱們到此結束，誰也別糾纏誰。”
沈菘延不可置信看著她，眼眶微紅，似乎是想說什麽，但孟泉早就收拾好了東西，直接走人。
他坐在沙發上，手抓著頭發，手指都深深陷進去，疼的他頭皮發麻。
一開始的確是聽了媽媽的話去接近孟泉，也的確是如她所說他的目的並不單純，但後來發現她竟然是真的蠢、真的愛他、他說什麽都信之後，沈菘延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沈家家產似乎也沒那麽重要，他只是一個私生子，並沒有能力跟沈扶南爭，但偏偏媽媽非得讓他去爭，他覺得累了，正好孟泉為了跟他在一起跟家裏鬧掰，他第一次忤逆媽媽，真的跟孟泉在一起。
父母斷了他的生活費，他跟孟泉現在終於是同等階級並沒有什麽差別，盡管手裏沒錢，但沈菘延第一次覺得自由與被愛。
如果可以，他願意跟她永遠在一起。
但沒想到，主動結束這段關系的會是孟泉。
而此時此刻，終於從出租屋走出來的孟大小姐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大包小包，火速給家裏司機打了個電話哭慘：“林叔！快來接我！我分手啦！我要回家，讓阿姨給我煲雞湯，我要好好補補腦子！”
“好嘞！馬上到！大學城附近是吧？！”
林叔聽起來比她還激動，開車過來看見她大包小包堆在腳邊玩手機，確定無疑是甩了那個野雞男之後火速拍攝現場照片發給了先生太太，再趕忙去幫大小姐搬行李，全程樂樂呵呵比抱了孫女還高興。
孟泉坐上熟悉的邁巴赫，第一次覺得，失戀並不是什麽壞事。
她現在好開心嚶嚶嚶——
***
周六，初家跟謝家兩家人正式吃飯的日子。
周五晚上初央抽空定好了衣服妝容首飾搭配，第二天一早就開始忙活。
最近的周家別墅並不太平。
尤其是在周氏蒸蒸日上、周夏梔又晉升為沈太太的時候，柳雲華尾巴都快翹天上去，但訓狗嘛，就得預備著它間歇性抽風，被初央再一次開著周川鳴給她買的第二輛車“一不小心”撞進好不容易恢覆生機的玫瑰園後，柳阿姨終於再次消停了。
用周川鳴的資產砸周川鳴的資產，這種事，初央樂見其成。
正好消一消最近被黑的氣。
早上出門前，初央還不忘記提醒餐桌上正在吃飯周家一家人還錢。
她跟初現先到初家，再收拾妥當一同出發去訂好的餐廳吃飯。
謝家包了一家私房菜館，位置僻靜味道也很好，屬於平時一位難求的那種小館子，但裝修風格很中式很精致，正好他們今天也主要穿中式。
初央一身淡青色旗袍，挽發，帶著謝簡一爺爺送的那只帝王綠鐲子，換了顆同色的翡翠戒指，——謝簡一送的八分之一。
可見謝總很有遠見，畢竟一枚戒指還得依著戒指搭配衣服，八枚戒指就可以隨心所欲按著衣服來挑戒指了。
她今天穿得不算隆重，但也不低調，屬於中規中矩，畢竟這算是家宴，謝家謝老爺子還有往常很難見到的謝簡一爸媽也會到場，另外還有謝簡一的一個關系不錯的伯伯伯母，初家就是她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初現跟初起也特地請了半天假過來。
少年難得穿這麽正式，營養跟上後伴隨著生長痛的個子也往上躥了不少，再加上鍛煉，也有了肌肉，簡單的白襯衣穿著也有了幾分大人的感覺，長身如玉。
初現生長痛這回事還是她看見他胳膊處生長紋發現的，才知道痛很久了，他也不愛跟她訴苦，初央帶去看醫生也沒辦法，避免不了，止疼藥效果也不明顯，只能硬捱，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謝家先到，初央挽著外公的胳膊到門口就看見謝簡一還有謝老爺子以及兩個中年男人在門口等著他們。
謝簡一從外公手裏拉過她的手緊緊握著，初央都感受得到他手心的潮熱，看樣子今天給謝總緊張得不輕。
“右邊的是我爸，謝知閑。”他在她耳邊低聲介紹，“另一個叫伯父就好。”
初央乖乖跟著叫人。
不知道是不是謝老爺子太在乎自己早年間“土匪”的稱號，給孩子起名倒是都挺文雅的。
但偏偏基因放在那，謝老爺子自己就一八五以上，年紀大了但體格依舊只是稍稍佝僂了些，謝簡一爸爸更不用說，跟謝簡一差不多高，都是壯碩類型，相比她舅舅就顯得瘦了些。
初央看見舅媽都偷偷捏舅舅胳膊，小聲嘀咕：“你看看人家那體格……”
後半句聲音太小還是被舅舅捂了嘴，反正她沒聽見。
但前半句讓她聯想到什麽，莫名臉熱，拉著謝簡一的手加快步伐。
一群人熱熱鬧鬧進了包間，正好剛去跟店長溝通的白安也回來了，笑著過來打招呼。
這是謝簡一媽媽，看著很溫柔的阿姨，一身月白旗袍，珍珠項鏈，眉眼總是帶著笑，第一次見面讓初央呆楞住了。
“這孩子怎麽了？跟著叫阿姨就行。”白安笑道。
初央抿唇一笑，眼眶有些熱，“阿姨好，就是剛剛第一次見面覺得很熟悉。”
她這麽一說，寧思思也仔細看了看，默然，溫和一笑，對白安說：“我也不常見你，這麽乍一看真的有幾分像我女兒初曇……”
白安工作特殊，常年都在實驗室裏泡著，也不常出來活動，在謝家也經常見不到她人，也只有兒子訂婚這種大事才能讓她請假。
這道小插曲沒耽誤太久，眾人邊聊邊入座，初現初起自動排到一起，屬於小孩，白安還特地安排了幾個給小孩的菜，比如椒鹽玉米，初現反正不挑食，看他們都不吃這盤菜，自己拿勺子偷偷一勺一勺挖，給人家椒鹽玉米挖了個空心，從大人方向來看這盤玉米還是完完整整一盤，但從初現初起這邊來看已經空了一大半。
初起憋笑朝他哥豎起大拇指。
兩人本來就插不進嘴，自娛自樂，白安撇頭看見他們的小動作，一歪腦袋。
初現就覺不妙，打算把盤子轉個方向。
白安早就看見了，抿嘴一笑，沒有說出來，只t招呼服務員去給他們兩個布菜，又加了一盤椒鹽玉米放到初現旁邊。
給初現鬧了個大臉紅。
初央都看在眼裏，楞了好半天，直到謝簡一捏捏她手心回神，吃了口菜。
“不太舒服？”謝簡一借著給她夾菜的動作小聲問了一句。
他以為是她生理期還沒過去。
“晚點說。”初央恢覆如常，打起精神努力跟上長輩們的話題。
大部分都是圍繞訂婚宴以及她和謝簡一的話題，他倆是真的沒啥可插嘴的，這一桌，他爺爺跟她外公外婆聊得起勁，她舅舅跟他爸還有伯伯聊聊經濟，她舅媽本來就很活潑八卦，拉著他媽還有伯母聊得更是誰也插不進嘴。
只剩下她跟謝簡一，偶爾被點名才有機會應和兩句，終於，初央也意識到她跟謝簡一其實只需要做兩個吉祥物就行了。
她才抿了口果汁，對他說：“你媽媽真的很像我媽媽。”
“你在繞口令？”
初央面不改色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你不覺得你媽媽很溫柔嗎？我不是說長相，就是她的氣質……真的很像。”模樣上肯定是不太像的，但感覺就是感覺，說不清楚，初央只是下意識覺得很親近。
她對他媽的評價，成功讓謝簡一沈默了。
“其實我媽不是表面上看著這麽……嗯……正常的。”他有點委婉地說。
“比如？”
“比如，她從小對我要求很嚴格，我其實並不是什麽特別愛學習的好學生，只是從小到大她一直盯著我學習養成了好習慣，以至於盡管我不太愛學習依舊能拿高分……她甚至想送我去走競賽，以後跟她一樣當個科學家。”謝簡一捏著她手緩緩訴說，“你不知道，小時候她讓我背她專業相關的英語術語，讓我幫她看文獻、寫論文、甚至在我讀大學的時候還要幫她帶她懶得帶的博士生……我當時學的是金融專業！”
說到最後謝簡一甚至都有點咬牙切齒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沒有去讀研讀博而是直接回家接手謝氏。
反正這學術誰愛搞誰搞吧，他謝簡一是學得夠夠的了。
聽完這些初央也沈默了。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她似乎被表象蒙蔽了雙眼。
他倆說小話說得忘我，等再擡起頭正好迎上長輩們慈愛的目光。
初央被嚇得去抓杯子的手一抖，還好謝簡一及時摁著她手把杯子拿了過來，才沒讓果汁撒一桌。
“央央真漂亮啊，哎呀小姑娘皮膚真好……”她舅媽一手支著腦袋滿眼都是她侄女跟未來侄女婿，一副磕到了的模樣。
伯母跟著應和，“是呀是呀，跟咱們小簡真是郎才女貌……小姑娘就是太素凈了，我家裏那串翡翠珠串……”
伯母已經想好這倆結婚她要送什麽禮了。
白安也是滿眼慈愛，“我看央央就很好，很純粹，是個搞學術的好苗子……”
初央：“…………”
謝邀，婉拒。
她也不愛搞學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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